虽说钱上面的事儿分开,但这种锻炼的机会对李爱花来说可遇不可求。
经验就是从这些日复一日里得来的。
天气渐热,春季农忙结束,到了闲的时候,胡家传来了一个消息。
胡凤凤要结婚了,让他们去市里参加婚宴。
起初她没那么在意,搂席没什么不好的,顺便去看看有没有地图卖。
但胡春说还说了一件事。
胡凤凤要嫁的人是市长的小儿子。
胡春生围着这点巴拉巴拉了好些话,神色间满是骄傲。
她就想不明白了,胡凤凤凭啥能嫁市长家去?
市长的儿子是眼瞎了吗?
就三房那德行,胡凤凤能是什么好鸟。
她倒要看看,是什么牛鬼神蛇。
胡家去村上说明情况,生产队开了介绍信,孩子们在学校请了假,一家人坐着牛车去县城坐公共汽车上市里去。
胡家人多,占据牛车一大半,还带了两背篓东西。
一个背篓装了三个鸡和三个鸭,一个背篓装着两瓶酒,两袋冰糖,两袋糖果,还有两把白面。
这些都是往昔三房和五房拿回来的东西,现在又以这种方式送出去。
看得出来,胡春生对胡凤凤能嫁市长家的重视,送这么重的礼。
在牛车上不知情的人看到胡家一家人都在,又拿着这么多东西,就调侃。
老两口和二房如实相告。
言语间透着炫耀,引来村民的惊叹,这大大的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。
大房和四房相较下沉默得多,只有村民带上他们一起时,两家人才跟着聊几句。
一路有说有笑的到了县城,大家各奔东西,胡家一大家子人去县城那头坐公共汽车。
一路没出什么幺蛾子,胡春生掏钱买了全家的票,得了一叠车票凭证。
这是胡林第一次坐公共汽车,没有牛车颠簸,但味儿太重了,窗户还开不了。
熏得她心烦意乱。
到市里要好几个小时,一路上车子走走停停。
每到一个站,售票员就扯着个嗓子喊“有没有人要下车”,随后又让上车的人买票。
车上吵吵嚷嚷,时不时的穿插着鸡鸣和鸭叫。
这几个小时对胡林来说是纯纯精神上的折磨。
到市里车站已经是中午了,胡林基本萎靡不振,胡家的其他孩子神采奕奕。
下了车,一行人问了路,便往公交车站台赶去。
此时已经是六月份,正午,正是晒得皮肤痛的时候。
萎靡不振的胡林,被这么一晒,就更焉了。
“你没事吧。”胡军看到胡林脸色发白,眉头一直皱着,低声问。
“没事。”胡林冷淡的回了一句。
胡军看着,终是没再开口。
这两年,他们没了交集,过年时,连简单的问候都不曾有过。
李爱花听到两人说话,侧头看向他们,见胡林面色不太好问:“闺女,你咋了?”
“太晒了。”
后头的对话,没引起前面人的注意。
老两口和二房在前头领着他们在公交站下等着。
这一等,就是一个小时。
面对这如此低效率的交通工具,胡林紧蹙的眉头就没松下来过。
好不容易上了车,也挤得不行。
只能站着,扒着座椅,随着车身晃来晃去。
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才下车,随后一家人又走路走了半小时才到三房家。
这一路跋山涉水的,给胡林干麻了。
心累!
五房昨天就到了,开门见到是胡家人,高兴的迎着他们进去。
三房住在二楼,房子是厂里分配的,三居室,每个分区都不大。
胡家人涌进来,客厅就显得拥挤不堪。
就这,都还是王淑华的父母托了关系,请吃了饭才分配到的,不然还只有两居室。
除了胡林,没人在意这里拥不拥挤。
大家都兴高采烈,围绕着主角胡凤凤,七嘴八舌的说着话。
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新婚的喜庆。
胡林溜出去,下楼透气去。
胡军瞅见,跟在胡林后面。
对这个小尾巴,她没在意,四下打量。
胡军在楼道里,站在楼梯上,离胡林有两米左右的距离。
附近都是砖瓦房,马路两边有些绿植,路面有些许垃圾。
只是看起来人烟稀少。
她在这儿站了几分钟,没看见一个行人。
不知是不是因为三房住的位置偏僻的原因。
察觉到有人走近,胡林回头看去,见是满面春风的胡凤凤走来。
“上去吃饭吧,胡军都上去了。”胡凤凤看着胡林,以长辈的姿态说着。
胡林没应声儿,往楼上去。
胡家人在客厅里或坐着,或站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