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小孩儿醒了。”燕齐谐道,他虽说那日嫌弃了陆冥之这一称呼,但他却迅速学了来,也称墨韵为“小孩”。
虽说他才年长墨韵两三岁。
墨韵皱了皱眉,这是……燕齐谐?
燕齐谐轻轻拍了拍他“行了,血人,大难不死必有后福。这第一回上战场给你留的伤够你记一辈子的,险些你就去见阎王了。”
墨韵闭了闭眼,没说话。
燕齐谐继续道“你这小子真够实在的,说了两句丢车保帅,还真去当车了。你当马前卒是容易做的啊。”
墨韵听这话,立即戳了他痛点,他“哼”了一声别过脸去。
好半天,他才又转过来,耐不住奇,问道“那……吴渐青……如何了?”
陆冥之忽然觉得这墨韵有些像小时候的自己,还是像他十二三岁的时候。
“死了。”陆冥之答,“我们废了好半天劲,才把你命捡回来。”
墨韵心中有愧,不愿开口。
墨韵终于开口了“墨韵……听凭主上差遣……”他顿了顿,又道,“谢主上赐教。”
墨韵是个聪明人,不必言个三两句,就能知他要道些甚么了。
陆冥之忽然笑了笑,轻声道“少年郎啊,都怪我,我不该逼你这样长大的……可是,你是天盛卫的指挥使,十七万天盛卫的骄傲,你不得不,赶紧长大。”
今后莫恨我。
温桓竟然是最后一个唤他少年郎的人。
今后,只有他唤别人少年郎的时候,再也不会有别人唤他少年郎的时候了。
就这样罢……
墨韵还不太明白他这一番话语是何意,只得先应下来,陆冥之和燕齐谐又嘱咐了他几句,便也离开了。
陆冥之叹道“袍泽之谊,也就做到这份上了。”
燕齐谐道“他爹当年就该把他往死人堆里扔,不然何至于如今这般。”
陆冥之挑了挑眉毛“他若不是天盛卫指挥使,而是天盛卫指挥使家的少爷,那现在这样,就挺好,比同龄人都强。坏就坏在,指挥使已经不是他爹了,而是他自己。”
没办法,欲戴王冠,必承其重。古往今来哪个不是这般?
燕齐谐忽然不知想起了甚么,一拍脑袋,道“坏了。”
陆冥之长眉一挑“你又怎的?”
燕齐谐从脑后揪出来一撮儿头发,不足小指粗的一小撮儿,道“先前梳头发梳得急,有一缕没梳上去。”
陆冥之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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