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眼圈红彤彤的，像兔子眼一样，红的如同出血一般。颤抖着把手伸进衣服中掏出一个药丸，凝视着怀中的师傅，用力的咬了咬下唇，像是在下什么决心一样，一咬牙，把药丸放进了师傅口中。

“咳咳咳…”一阵急促的微咳，此时本身昏迷的元醒却缓缓的苏醒。

他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的徒弟，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，伸起颤抖的手用尽全力拍了拍赵涛的头顶。

就像多年以来那样，每一次他难过的时候，被人说没用的时候。师傅都会如此安慰他，告诉他，终有一天他会成为一个超越自己的存在。终有一天，他会成为一个比师傅还要坚强，成为一个让人敬仰之人。

啪嗒啪嗒…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的流下，流到了元醒的衣衫之上。

“别…哭，男子汉大丈夫…出一句话，仿佛不堪重负，他的手缓缓从赵涛的头上坠落下去。

“是，师傅…我不哭…不哭…”虽然嘴上这么说着，却泪流不止。

元醒轻轻摇头，眼神一侧，看到了旁边的千楚楚，她眼上蒙着纱巾，可他却没有半分惊讶，“楚楚姑娘…我这小徒，以后就要麻烦你了…”

千楚楚有些恍然，也许是赵涛太过悲切的感情让她感同身受，一句拒绝都没有，只是不住的点头。

“好久不见…你还是和以前一样。或许…你从未改变过。”

千楚楚有些惊奇道：“你认识我？”

“多年前的事了…过眼云烟…早就该忘了…”元醒的气息有些微弱，让人觉得就像是马上就要开不了口一样。

“我…如今就要死了…有些事我如果不说…我怕自己会死不瞑目…”

一句话让千楚楚心中一急，急切的问道：“你到底是怎么回事？为何入魔？被何人所害？还有你引我入塔到底是为何？又为何叫我来这里？”

她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，她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这般焦心，就像是如果现在不问一切就赶不上了一样。

元醒咧嘴笑了笑，虽然笑得非常勉强，“你…还是和以前一样心直口快…一点都没变…”

明明已经到了这般焦急的时候了，他还是说着这些无所谓的话让千楚楚更加的焦炙，但是她却只是泯着嘴没有说什么，对于一个即将要逝去的人，她真的不想催促。

她定下心神，想让他说完自己想说的话，想让他不再有半分遗憾。

千楚楚没有在开口打扰，赵涛也只是时不时的低声啜泣，似是不想打扰师傅说话一样。

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安安静静的，只等着他主动开口。

元醒气若虚无的继续说道：“我是被迫入魔…就像是林一言当初那般一样。”

千楚楚身体一震，林一言是如何入魔，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了，也许赵涛听不懂他师傅在说什么，可是她听懂了。难道说他引她入塔的目的就是这个？

“前尘往事也许你已经忘的一干二净…但是，我想让你想起，塔中的一切看似幻境…却又不是…至少…不全是幻境，似幻非幻…似真似假…请你用心去感受。我相信你会比我更懂得它存在的意义。过不多久，你会懂我的意思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