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场贿赂?徐飞鸢眉心动了动,脑子里却陡的想起她曾经在章府里看到过的金砖来,她不觉沉声问道:“梦县的人多久孝敬章远一次,每次都是多少金子?”
小兰敛眸想了好一会儿,才回复道:“大约都是半年一次,每次都会送四五箱子的金子,总量大概在百万两左右。”
一个梦县的县衙能拿出这么多金子吗?徐飞鸢倒吸了一口凉气:“你确定吗?”
“确定。”小兰这次回复的很快,“那些金子我见过,章远每次都会让人从密道里直接送到仓库。”
所以她当初在章远府里见到的那些金砖可能并不是秋游之资,而是梦县的人送给章远的?梦县那些官员到底是怎么收敛的这么多金子,他们所有人即便把月俸集中到一起,也不可能筹的这么多吧?还是每隔半年就送一次?
难不成梦县富豪多,那些金子是地方官员搜刮民脂民膏所得?
徐飞鸢拧眉细想。
小兰却不愿意看她这样一直沉默:“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你,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徐灵儿如今的现状了?”见徐飞鸢还有些发怔,她急切的伸出栅栏,攥着了徐飞鸢的手腕,语气急促的问道:“她如今怎么样?是不是在想法子的救齐逸呢?”
徐飞鸢低头看向小兰抓着她的手。小兰的手很凉,是那种没有任何温度的凉,仿佛,她并不是一个鲜活的人,而是一个没有生机的死人。徐飞鸢心中暗惊:“你能有好办法帮她救齐逸吗?”
她都被关着了,还怎么救人?小兰自嘲的笑笑,手颓然的往下滑去。
徐飞鸢却伸手抓着了她的手,双手使劲搓搓,她感觉小兰的手掌上有了些温度,才低声道:“章远指证齐逸是罪行滔天的坏人,但其实,他在冤枉人。你能帮我问清楚他这么做的原因吗?”
小兰没有回答,她怔怔的看向她的手。
记忆中,徐娘也曾这样温柔的待过她。那会儿是冬天,大雪纷飞的,万物都成了一片萧瑟。寒气凛冽下,她被教她武术的师父罚在廊檐下扎马步。
她浑身都要冻僵了,身子止不住的哆嗦,手指因为长久的挨冻都已经成了紫红色。可没人会心疼她,除了徐娘。
徐娘温和的脸上浮现一抹心疼,拿起她的手就往袖口里放,可她的手太僵了,僵的像是条冷冰冰的铁棍似的,徐娘便对着她的手又吹哈气,又搓手的。
眼前的画面似是与往事重叠。
小兰看着徐飞鸢低眸刹那的温柔,心里有温暖淌过。几乎是脱口而出的,她便点头应道:“我愿意帮忙。”
“真的?”徐飞鸢眸底晶晶亮。
小兰看着她眸底的希冀,却突然有些后悔她刚才答应的太痛快了,她轻咬了下唇瓣,缓缓收回她的手,低声道:“可我不敢保证他会告诉我。”她的小手指轻轻蜷缩了下,语气微微哽咽,“他从来不会告诉我任何事情。所有的事情,我只有听命办事儿的份儿,我如果要问他,他便会拿解药威胁我。”
她有些想哭。面对燕云的威胁恫吓她不害怕,手戴那么沉重冰冷的镣铐她不害怕,被人关进这暗无天日的大牢她不害怕,可她独独害怕旁人对她好。
这样的她,没有半点价值,她不值得徐飞鸢对她好。千度qianuz