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丁丁点点的温暖,会让她不知所措,会让她回报不起的。
小兰把手垂到了身侧,转身背对了徐飞鸢。
似是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棘手,徐飞鸢眉头紧锁。抿着唇瓣沉默一阵,她问小兰:“那你是真希望徐灵儿安好吗?”
“自然。”小兰想也没想的就道:“她是师父的女儿,我自然希望她这辈子都平安顺遂,开心快乐。”
徐飞鸢轻松了口气:“那便好。”她换了一个问题问小兰:“你知晓章母,也就是你祖母的事儿吗?我想知道她如今身在何处,和章远的关系又是怎样?”
小兰缓缓转身,重新面对了徐飞鸢,轻声道:“祖母应当在祁县边角的小村落里居住,如今已经将近八十,她前些年常常痛哭,哭瞎了一双眼睛。但即便这样,章远也从没回去看过她一眼,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寡淡到极致。”
“那章远有往回写过书信吗?”徐飞鸢忍不住在心底淬了章远一句。他真是枉为人!坏事做尽便算了,连自家老娘都这般狠心绝情!
小兰垂眸思虑了片刻:“前两年我给祖母写信的时候,他让捎带过一封,其后我问他,他说不想再联系,还勒令我也不许再和她联系。我这些年都是偷偷摸摸的和祖母写信的。”她语气更加落寞,“只可惜,祖母看不到,她大概也从未找人替她读过吧,我也从来没收到过她的只言片语。”
对于一个父母早逝的孤儿来说,章远和章母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近的血脉,她想要奢求点亲人间的温情,却终究是奢求。
心里不是不难过,可她却无力去改变什么。
小兰说着,浑身便萦绕一股悲凉。
徐飞鸢听得默然。良久,她问:“你最近这段时间给她写过信吗?”
“没有。”小兰轻摇了摇头,“我有半个月没给祖母写信了,我也不知道该给她写些什么。”告诉她章府被抄了,告诉她章远入狱了吗?章母已经为章远流了太多的泪了,小兰不想让她再伤心。
徐飞鸢又问:“那你想见她吗?”
“你能让我见到她吗?”小兰的精神为之一震,双眼都放了光。像是濒临死亡的人突然间抓到了一根浮萍,她的五官都变得生动明朗起来。
徐飞鸢只觉得心中一窒。突然间,她觉得她似乎有点残忍,这样利用一个少女对待祖母的孺慕之情来达到目的。可转念想到章远利用她做出的事情,她又觉得她这样的想法有点可笑。
轻抿了下唇瓣,徐飞鸢斟酌着道:“我希望能让你见到她,但太子的人如今也在找人,我不知道我们的人能否找到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小兰眸里的光彩明显暗淡下去,双手垂在身侧,她手指轻颤,“那看来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到她了。”
可她都好多年没见章母了,她难道就要这样孤零零的毒发死在这牢中吗?
不!小兰使劲咬了下唇瓣,猛地直视向徐飞鸢,问道:“你能帮我个忙吗?找章远拿些解药。我想见见祖母。”不管是太子在找她,还是徐飞鸢在找章母,总之,章母都会被带来皇城的不是吗?
那么多年的期盼相见,如今总算等到了一个机会,她岂能就这样放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