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的房间中,一名全身捆绑着束缚带的特殊监禁室犯人横躺在床上,与他共处一室的只有一名银发医生。
犯人的不远处放着一个节拍器,滴答滴答的发出富有规律的节奏声。
“现在放松你的全身,深呼吸,慢慢的吸气,再慢慢的呼出去”白渊用轻柔而机械式的口吻,引导犯人释放着紧张压力,“想象你置身于一片温暖舒适的地方,那里没有忧愁,没有烦恼,一切都那么的美好而安宁,告诉我,你现在身处一个令你完全放松的地方,那里是什么样子的?”
犯人的喉咙微微颤动,他用近似于瞌睡的微弱声音描述着所见到的场景。
“我看到一片血红,涂满了整个屋子,我坐在这间屋子上的一把摇椅上,手里拿着枪,地面上躺满了我的家人。”
“你感到很愉快吗?”白渊边询问边记录着犯人陈述的笔记。
“是的,我非常满足,我曾经无法忍受分离,但现在我和每个相爱的人都可以永远地在一起了。”
“你家人现在是什么样子的?”
“啊……他们跟那时没有什么两样,爸爸当时很生气,我不想让他再动手打我,所以我砍断了他的胳膊,妈妈尖叫声很烦人,我用枪管爆掉了她的嘴巴,弟弟是个只会哭的可怜虫,妹妹迟早会长成像妈妈一样的骚货,所以我用了两颗子弹,让他们做一个永远长不大又安静的好孩子。”
犯人似乎非常满足地发出了呻吟,他用愉悦的语气继续说道:“我的安妮薇也在这里,看她这惹人怜爱的大眼睛和小嘴,还有这头美丽的金发,她是我最爱的人,像女神的化身,我把她钉在了墙上,这样就可以欣赏那曼妙的酮体。”
林戈等人与白渊所在的房间仅有一壁之隔,他们透过这道特殊的墙壁可以看清房间内的所有情况,暗藏于房间中的接收器连接着墙外人士的耳机,令犯人与白渊的对话可以听的一清二楚。
林戈紧锁眉心凝视着床上的犯人,对身边的岑清和白凌说道:“他描述的正是他犯下的罪行,当晚杀了自己的全家人,接着跑到隔壁邻居家杀死了一名少女。”
“他为什么要做这么残忍的事?”岑清无法理解这名犯人的逻辑,“爱一个人,不是应该守护他们的幸福吗?”
“他的爱就像婴幼儿一样幼稚,把喜欢的玩具据为己有,把反抗逃跑的东西统统抓回去,折断手脚毁掉声音,他的爱极度利己自私。”白凌见怪不怪地说道,他小时候也曾因为喜欢某个实验室小动物偷偷带回家饲养,结果因为小动物十分惶恐不停吵闹,于是被他捏死做成了标本。
结果就被管家爷爷痛批了一顿,被拉去负责饲养了整整一年实验动物,他才明白其中的道理。
“爱和信任是需要和宠物彼此之间共同培育的,与对方分离也是为了更崇高的实验意义,如果这点都不明白,说明他根本没有接受良好的家庭教育。”
“的确如此,这么显而易见的原生家庭问题,却被希斯莱扭曲成了这种残酷心理,我真难以想象那家伙究竟用了什么手段,又为了什么做到如此地步。”林戈原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,不相信任何形而上学和唯心的哲学,然而亲眼看到癔症犯人这种状况,深深动摇了他原本的观念。
白渊在等犯人描述完自己的房间景象后,继续询问道:“现在的你是谁?现在的你是什么样子?”
“我是……迪亚森,我是……红色房间的守密者,我的模样……是鲜血的傀儡。”犯人口中说着莫名奇妙的话语,让人摸不着头脑。
“这里除了红色房间外还有别的空间吗?”白渊及时抓住关键点,在犯人意识再次放空前继续追问。
“我不能离开这间屋子,这是我的领域,闯入其他守密者的领域是不被允许的。”
“那么这些领域整体是什么样子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