患有癔症的犯人经过白渊的催眠治疗后，有近半的人数恢复了神智，剩余的人依然被希斯莱的人格代替，但也发生了一些变化。

他们开始对外界的刺激有了反应，除了哼唱诡异的祈祷词外，也能够接受简单的警员命令，进行正常的作息了。

林戈监狱长对目前的治疗成效表示了信心，他再次要求白渊对尚未恢复的犯人进行催眠治疗，却被对方婉拒了。

“催眠治疗短时间内不能太频繁，否则会引起犯人自身的人格不稳定，必须让他们习惯一段时间，不过关于希斯莱化的关键点，我大概有些眉目了。”

白渊对林戈监狱长阐述犯人群体癔症的机理，这是他通过催眠犯人以后旁敲侧击询问到的线索。

“在他们还身为希斯莱的患者时，就曾经在他的引导下进行了某种冥想，在特定的音乐频率下想象一个意识空间，那个空间容纳着他们的本质，他们可以在空间中完全释放自我，并被允许做除了走出这个空间外的任何事。”

“那该如何解释这些人在希斯莱离开后莫名奇妙的变化？这个意识空间是虚构的，怎么会影响到他们现实中的认知？”林戈并不相信希斯莱有这么大的本事，他甚至怀疑这群犯人正企图通过装疯卖傻来逃避刑罚，当然，除了个别人突然显现出来的语言文学功底尚未得到解释。

“林戈警官，首先要知道，从生物学的角度上，我们的遗传物质是携带着记忆的，比如刚出生的婴儿本能会游泳，对火会有本能的躲避。”

“这又说明什么呢？”

“这说明人的意识是由自我认知的个人意识与混沌的个人潜意识组成，而构建出个人潜意识根基的，则是由一代代先祖通过遗传因子积累形成的集体潜意识组成的，换句话说，我们的潜意识本身就是尚未探究的宝库，镌刻在我们遗传因子中的是深入人类整体记忆的钥匙，希斯莱通过这种特殊冥想，则证实了这一点，他深挖出初生婴儿尚未形成自我意识前的混沌本质，并利用这种回溯技术，将这些犯人的潜意识联结到了一起，打个比方的话，他通过无限接近潜意识状态，找到了集体潜意识的网路端口，以此制造出了联通犯人之间的局域意识网络。”

“等等……”林戈的思路有些混乱，他仔细理清着白渊话中的逻辑，“你的意思是说，希斯莱将犯人的意识连接在了一起，并让他们深陷其中，如果这些是真的，希斯莱做这种事的目的是什么？”

“根据希斯莱留下的祈祷词推断，他也是这个意识网路中的一份子，并且沉入了最深处，他在试图接近人类潜意识中的恶，以此来探寻人性的本源，也就是母神教中所描述的母神神体，有趣的是，他认为人性中恶的本能也来源于神。”

白渊学者式的探究并没有引起林戈的兴趣，他是个现实主义者，只在乎拔除问题的根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