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~咿~！”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被妈妈抱在怀里，小家伙难受了，发出不耐烦地哼叫。

司遥换了只手抱，轻轻抚着小家伙的后背，瞪他一眼：“你已经打扰到我的正常生活了。”

裴明谦不可置否地挑起眉头看着她，无奈地叹息了一口气：“你总是这样，那么倔，又那么蠢，一根筋犟到底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……”

“指责我之前，你先反省一下你自己吧。梦和现实都分不清楚了，你今天做梦，认为我是你妻子。明天做梦自己是首长，是不是要去找组织，安排你当首长？”

“二十年。”

“什么二十年？”司遥微愣。

裴明谦说：“我会用二十年的时间，让你当上首长夫人。我知道你害怕，有顾虑。你大可放心，我不会再严苛要求你，只要不违法乱纪，你想要什么都可以。”

他垂下眼，心里异常柔软望着她的女儿：“我会待这个孩子如亲生。”

司遥狠狠地一激灵，再也忍不住，发火怒斥：“我真是受够你这副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嘴脸，什么营长夫人，首长夫人，我都不稀罕当。我没和你耍什么花招，我已经和我喜欢的人结婚一年多了，我女儿有亲生父亲，不劳外人来费心。”

外人……

“一个声名狼藉依靠投机取巧的混混，说几句甜言蜜语，你就觉得他好？”他恨恨咬了下牙：“既然觉得他好，为什么结婚一年了，不敢告诉你父亲？”

“我吃了很多很多的苦，才遇到我丈夫。他这个人有很多的缺点，我也有很多怪癖和毛病。但他懂我，我也懂他。我需要一个家，渴望有人宠有人疼，为我遮风挡雨，免我四下流离。我讨厌闻到烟味，他从此就戒烟。”

裴明谦手指扣紧，香烟被捏变形，声音压在喉咙里：“戒烟这种小事，我也可以做到。我会比他……”

司遥眼皮都不眨一下地打断他：“戒烟的确是小事，很多人都可以做到，但我从来没有强制命令我丈夫戒烟，是他自己主动戒了烟。”

“我说这些，不是故意夸赞炫耀我丈夫有多好。对我来说，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相互理解，彼此尊重和信任。”

“我父亲是传统观念，结婚过日子，看重的是一个人的人品，性格，脾气秉性，家庭条件，社会地位，工作学历。”

裴明谦：“你父亲是对的。”

“你认为我父亲是对的。”司遥顿了顿，笑道：“我猜你父亲肯定也给你介绍了门当户对条件优秀的对象，符合你对妻子的要求。”

裴明谦呼吸一滞，眼睛盯着她道：“我心有所属。”

司遥接着往下说道：“人心这杆秤，表面上说什么公平公义，其实还不是以阶级划分，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人。身份有污点的人，就是阴沟里的臭虫老鼠，上不了台面。”

“社会对于外貌漂亮的女性总是充满偏见，认为她们不安分、肤浅、虚荣、低俗，走到哪里都招蜂引蝶。却很少人去指责那些见色起意，一直纠缠不放的男人。我因为外貌，受到过很多质疑，骂我不要脸，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。”

裴明谦脸色变换不定，心里掀起滔天波澜，眼神先是震惊，而后是被颠覆一切认知的反省，直到最后竟变成了悔恨。

“对不起。”他突然道歉：“以前……是我盲目多疑错怪了你……对。”

偏执多疑的人竟然低头向她道歉了？司遥眼里闪过一丝惊异，玩味道：“您说笑了，哪来什么以前。”

她现在说的话，字字如刀扎心。

裴明谦一反常态笑了，语气温柔说道：“没有以前，那就只聊今后。”

司遥声音平静：“覆水难收，破镜难圆,就像裴营长你的父母一样，各自都组建了新的家庭，缘分已尽，再也回不去了。”

这一瞬间，裴明谦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，手指微微发麻，心头一阵苦涩蔓延。

他不肯放手，话锋陡然强硬：“倘若我偏要勉强呢？”

司遥悍然无畏：“你尽管试试看我会不会再向你屈服。”